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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

登门造访

手机上的时间从“6:59”变到“7:00”,梓橙的手机闹铃就响了起来,传遍了210宿舍的每个角落。梓橙长密的睫毛像小帘子一样猛地打开,露出了那双有神的大眼睛。雨晨也渐渐睁开了眼睛,还不时地打着哈欠。

“梓橙,大周六还起这么早啊。”雨晨趴床上眯着眼看向对铺的梓橙。

“嗯,去背会儿英语,我要第一年就过四级!”梓橙给自己打了个气,忽然看到有人貌似比她起得还早。“靓靓,你在干嘛?”

靓靓依靠在墙上,戴着耳机看手机,脸上还露出娇羞的笑容,她根本没有听到梓橙在说什么。

“何靓靓!”梓橙见她没有反应,提高了好几个分贝。

“啊?”靓靓摘下了耳机,“怎么了?”

“你在干什么,一夜没睡吗?”

“追剧啊,可好看了一看就停不下来了,需要推荐码?”

“所以,你看了一晚……”雨晨汗颜。

“那晓静呢,这么早出去了?”梓橙看到晓静的床上空无一人且物品平整。

“天呐,你是睡糊涂了吗,晓静压根就没回来!”

“不好意思,睡得有点早。”梓橙挠头,“晓静总这么夜不归宿不太好吧!”

“妹妹,你还是年轻啊!”晓静摇摇头,“人家有男朋友陪,什么好不好的!”

“对了,梓橙你睡得早可能不知道,昨天各个组的负责人在群里抽了个签,你们组下周就要去查寝。”雨晨依旧眯着眼睛,似睡非睡,像在说梦话。

“好,知道了!”

“也能去男生宿舍吗?”靓靓饶有趣味地问道。

“当然了,而且强制有女生跟着去查男寝!”梓橙回答道。

靓靓搓着手掌“哇哦~”

“你好像很期待,要不带你一起去?”梓橙开始收拾东西去洗漱。

“再有机会吧,这周四下午我们文艺部准备一起去玩儿”

“那你们文艺部那边怎么样,人还好相处吗,忙不忙?”

靓靓紧蹙眉头,“挺好的,就是肖博翰也被录取了。”

“啊?就是那个你去哪儿都跟着你的那个男生吗?”

“对啊,真烦人,明明已经跟他说了我不喜欢他这个样子的男生,还到处跟着我,我去哪里面试他去哪里。”靓靓紧攥着被子,“算了,不提他了……”

梓橙耸耸肩,拿起东西进了水房。

周六日图书馆闭馆,想学习的学生会去找空教室。大学的学习压力没有这么大,空教室很多,大部分的学生还是会选择去外面逛逛放松一下,或者兼职挣点生活费,不过新学期开学嘛,参加社团活动的也是占有很大的比例。新学期一开始是社团密集举办的时候,因为这段时间没有考试压力,新生也是热血沸腾,元气满满,对一切充满着好奇。

商学院楼211教室内零星坐着几个学生学习,后排一对小情侣写不了两个字就互相挑逗一下对方。这个教室向阳,正赶上天气也很好,阳光透进来,让人心情很是舒畅。梓橙默写单词累了,就朝窗外看看,舒缓一下眼部肌肉。两个好朋友一左一右也在看着英语,只不过眼神略显空洞,整个人早已神游在了天际。梓橙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个人的精神畅游。

“靓靓,怎么了?”

“梓橙~你不说想找个家教的工作,我这里有一个觉得挺适合你的,你想不想去?”

“想想想!”梓橙激动地喊出了声,而且是很大声,旁边的人都在看着她。

“梓橙。”雨晨捅了捅梓橙的胳膊。“小点声。”

梓橙注意到了身边的人异样的眼光,即刻压低了声音“你给我详细说说呗!”

“嗯……”靓靓停了几秒“嘿嘿嘿,你得答应我个条件!”

“什么……什么条件?”梓橙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
“咱们学校不是有个什么校花校草评选活动嘛…….我们部长让我们在学院里宣传一下,至少每个人能拉上3个人去评选,我立刻就想到你了,怕你被别人抢去。”

梓橙嘴角抽搐了几下“这个…….我不太喜欢参加这种抛头露面的活动。”

“梓橙~”靓靓在电话另一头撒着娇“看在我帮你找兼职的份儿上,帮帮我吧。这个活动不会给你造成任何影响的,我保证!”

“好…….好吧,需要我做点什么?”

“你待会儿回宿舍,我给你拍张照就行,你自己的拍照技术我实在不敢恭维。”

听到这话,梓橙黑了脸,“这是求人说的话吗?”

“待会儿宿舍见,爱你么么哒!”

梓橙撂下手机,叹了口气。

“梓橙,梓航哥不是说让你安心学习,好好享受大学时光,你怎么又找起兼职了?”雨晨眨巴着眼睛。

“我哥兼职那点儿钱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!”

“我们叶大哥什么时候听过她哥的话。不过……叶大哥,你那个同学靠谱吗,她讲话的声音感觉不是什么正经女孩子。”

“江江先生,你什么时候还能听音识人了?”梓橙虽然是在打趣他,但是她知道浩然是在关心她,“放心吧,何靓靓这个人就是个人精,三句话一般就能套出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,而且对我们也很照顾。如果这份兼职不靠谱她不会介绍给我的。”

“行吧,如果有什么事要第一时间联系我们!”

“好的~”

晚上八点左右,操场周围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,轮滑社的新社员在艰难地学习,几乎是三步一小摔,五步一大摔。操场嘛,本来就是锻炼的地方,当然还是跑步,踢足球,打篮球的居多。这样的场所也不乏恋爱的酸臭味,一对对小情侣牵着手在操场漫步,毕竟刚刚开学,新生情侣是刚刚建立关系,还处在热恋期,整天都会腻在一起。就算是“老夫老妻”了,经过了暑假两个月的分离,双方也甚是想念,想多花花时间重新建立下感情。最可悲的就是一群打篮球的单身老男人里面有个脱单的,然后他女朋友在一旁加油鼓劲,顺便再给擦擦汗,疯狂撒狗粮。

雨晨路过操场,这满屏的恋爱气息也让她那颗萌动的少女心按捺不住了。这个时间,睿博应该在自习室学习,一路小跑到自习室门口。

雨晨在门口张望了下,睿博就坐在中间最后一排,插着耳机,应该是在听英语。看到了心上人,喜悦之情立刻溢于言表,但是心里也有点小紧张,雨晨小碎步走到睿博身边,并坐在了那里,手里还捏着给他买的果汁。可是睿博并没有发现雨晨的存在,雨晨心里有点小低落。

雨晨轻轻地拿掉了睿博左耳的耳机,睿博才发现了她,但是睿博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“就你自己吗?”

“对啊,江江应该在宿舍和舍友打游戏,梓橙出去兼职了。”

睿博的眼睛立刻有了神“兼职?她去了哪里兼职?”

“长安区那边做家教。”

“那……那家的人怎么样?”

“靓靓介绍的,应该没有什么问题。”

“那…….”

“刘睿博,可不可以听我说句话!”雨晨心里开始泛酸,但是表情并没有表现出来“我知道梓橙算是你的一个好姐姐,你很关系她,我和江江也是她最好的朋友,关心不会比你少的,请你放心,若果那个工作有什么不合适,我们一定会让她辞掉。”

刘睿博点了点头,永远这么少的话。

“刘睿博,你知道咱们学校附近有一个游乐场吗?”

“嗯。”刘睿博貌似又要戴耳机学习。

“下周末我们一起去那里玩儿吧。”

刘睿博停住了带耳机的动作。

“江江和梓橙可能没有时间,但我又很想去,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?”

“对不起,下星期周末我还是安排了学习。”说完又戴上了耳机。

“那我下周末陪你学习吧!”这句话,睿博根本没有听到。睿博天生性格沉默寡言,但是对自己说的话已经比跟其他人说的话要多了不少,所以她认为自己在睿博心目中还是有地位的,只是因为睿博不善于表达。

与此同时,梓橙已经来到了需要聘请家教的那户人家的门口。梓橙心里还是有点儿忐忑,因为这家需要给高中生做家教,可自己明明也是刚刚高三毕业,担心会无法胜任。深吸一口气,按响了门铃。

“请问您是哪位?”门口的黑色盒状小喇叭传来了一位成熟女性的声音。

“您好,我叫叶梓橙,是来应聘家教的。”

“好的,这就给您开门!”说完大门便自动打开了。

梓橙眼睛瞪圆了,虽然这个人家并没有电视剧里那些大户人家那么奢华,但是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大门,也是满满惊奇,院子内各式精致的建筑以及醉人的花香更加令梓橙感叹不已。怪不得这家给的酬劳这么高!

“往这边来!”一个身着白色工服的阿姨来到了梓橙面前。

梓橙跟着这位阿姨进了屋子。“您请先坐在沙发上吧!”

“谢谢!”梓橙刚一坐下,阿姨就上了一杯茶,梓橙从来不喝茶,但是这茶沁人的香气让她忍不住心痒。

“你就是新来的家教?”

梓橙光顾着嗅那杯茶的清香,没有注意到有人坐在了她对面,着实被吓了一跳“啊,是是是!”

“现在大学生出来做家教没点颜值都不行了吗?”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,没有很漂亮,却干净素雅,她就是韩薇薇。

“额……您是什么意思?”

“我是说你很漂亮,而且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小姑娘!”

“谢谢!”虽然经常被夸但还好羞红了脸。

“我看过你的资料,挺厉害的,得过这么多英语竞赛的奖,而且含金量都还挺高的!”

“对,因为从小就比较喜欢,所以下的功夫也就比较多。”

“我们家的情况你应该知道了吧。”

“嗯,好像要教一个高中生。”

微微叹气道“这孩子英语一直都没有什么起色,而且态度不大好,可能需要你多费费心。”

“我这也是第一次教高中生,但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的!”说着梓橙直起了腰板,信誓旦旦的样子。

“我还挺喜欢你这个状态的,跟我来楼上吧!”

微微带梓橙来到了姜礼的房间,他的房间和一般男孩子房间一样,桌子上是电脑,书架上除了课本就是漫画占据了半壁江山,墙上贴着梓橙根本叫不出来名字的篮球明星。

“你就在这里等会他吧,他马上就放学回来了!”

“好的!”

看见梓橙和煦的笑容,微微放心地出去了。

梓橙坐在姜礼的书桌旁,看到了一沓素描纸,拿起来翻看了一下不仅连连称赞“画得真好!”秒变这个小同学的小迷妹。

九点一刻左右,姜礼回到了家,打开客厅门,一溜烟跑进了房间,反锁上门便倚在门上仰脸傻笑,要多二有多二,可算没撞上老爸!

“你回来了!”

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姜礼瞬间炸毛,一口气差点没倒过来。定睛一看,一个穿着短裙的女生在对自己笑,露出来的腿又白又修长,还有那张挂笑的脸真的是精致极了。自己在想什么呢?姜礼使劲摇摇头,“你哪位,我没走错吧!”姜礼怀疑地环顾了下四周。

“你就是姜礼吧?”梓橙走到了姜礼身边,帮他取下了背在身后的书包。

“我是,那你是?”

“看来,你姐姐没有跟你说,我是你新来的家教,我叫叶梓橙!”

“你是家教!”姜礼惊掉了下巴,凑近仔细瞅了瞅梓橙。

梓橙攥了攥拳头,这要是正常情况下她可能一拳头砸过去。

姜礼忽然大笑起来,然后躺在了自己的床上。“一看就是微微姐出的主意!”

门忽然响了起来。“是姜礼回来了吗?”韩微微的声音传了进来。

姜礼警觉地坐了起来。

梓橙刚想张嘴回答,姜礼便冲上前去从梓橙身后捂住了她的嘴,梓橙从姜礼紧促的呼吸声中可以感受到他很紧张,并且抑制住自己想抽他的冲动。

“开门吧,你爸没在这里。相信我!”

姜礼松开了梓橙,缓缓打开了门,果然门外只有微微一个人。

微微进了门看到梓橙憋红的脸和略带愤怒的表情问道“你们刚刚干嘛了?”

“没事儿,做了个自我介绍吧!”姜礼嬉皮笑脸地答道。

“姜礼,这个姐姐呢是刚毕业的大学生,高考英语148,正好可以给你传授一些考试学习经验,跟着她好好学!”

“好的,薇薇姐!”

微微瞪了她一眼。

“不对,微微阿姨!”

“阿姨?你不是我们只大几岁吗?”

微微临出屋门笑道“确切说,我是他后妈。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。”

梓橙大脑瞬间被轰炸,果然有钱人就是不一样,妻子要比自己小接近两轮,佩服佩服!等梓橙回过神来,姜礼又懒懒散散地躺在了床上。“起来我们学习吧!”

“这位美丽的小姐姐,给我当家教很简单,你坐在那里玩手机,不要管我,到时间就走!”

“什……什么?”梓橙看着姜礼无所谓的样子十分诧异“你之前的家教也是这样?”

“这倒不是,就是他讲得再好,反正我也不听。”姜礼摆弄着手机,“我看咱们两个年龄差不多,觉得你应该能理解我,就把话摆出来了。”

梓橙终于忍无可忍了“你太过分了!”这几个字是喊出来的,吓了姜礼一激灵。

“你脾气不小啊!”姜礼打量着梓橙。

“我们今天不学习了,我觉得咱俩可能要先聊聊天。”梓橙刚刚说姜礼过分不是因为姜礼看自己是学生好欺负,而是看到姜礼如此的学习状态而心疼他的父母。他看得出来,姜礼的父母为了他考上大学操碎了心。

“聊聊?你是想给我进行思想教育?”

“差不多!”梓橙把椅子拽到了床边坐到了姜礼的旁边。“你是打算以后啃老吗,还是说随便上个低端大学,出来接手你爸的工作”

姜礼冷笑一声“小姐姐,我看起来就这么颓废吗?”

“那再问你个问题,你是不是想当美术生?”

姜礼噌地坐了起来,难以置信地盯着梓橙,好像要把她看穿了,“怎么得出的结论?”

“你桌子上的画儿画得很好,可见你画得很用心,校服上,甚至课本里都有你的简笔画儿。最主要压在桌子底下的各种画画儿用品很齐全,都有使用过的新痕迹。当然,我也只是一猜。”

“厉害啊!”姜礼拍了几下手,“猜对了。”

“好了,这一个问题就够了,明天我不会来了。”

姜礼真的是摸不着头脑,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的脑回路怎么这么清奇!“为什么?”

“你对英语没有兴趣,而且你从心里就已经放弃了英语。你其他科目成绩很好,如果你想做艺术生的话,单凭你现在的这个成绩足可以上一个很好的大学了。就算我再怎么好好教,你也不可能有什么进步了。”梓橙明白眼前这个男生不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,他有自己的一技之长,他有自己的想法目标。

“你这个女生有点儿意思啊,其实你完全可以跟我其他老师一样,教上一段时间,就算成绩没起色,也可以也拿上工资。”

“不好意思,我不想拿昧良心的钱!”梓橙开始收拾东西,“对了,我觉得你应该没有跟你爸妈说过这个事情吧,好好跟他们谈谈,也许就通了。”

“不可能的,我爸的脾气你是不知道的!”姜礼又躺了下去。

“我就烦你这种人,还没试过,就说不行的人。”

“你先别走,我忽然觉得你还挺有意思的,聊会儿天。”

“一分钟五十,概不还价!”

姜礼白了梓橙一眼,梓橙就当没看见背起了自己的书包出了屋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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